等到整個國際班陸陸續續都到了，顏羅刷完手機一抬頭，忽然就發現自己被一群奇裝異服的殺馬特包圍了。
她腳下的土地彷彿不是學校運動場的茵茵綠地，而是滿是乾燥沙塵的村口，道路旁邊還堆著水泥。
——村口集合，水泥自帶。
“橙的，黃的，綠的，藍的，紫的，白的……”顏的手在空中不停點點，口中唸唸有詞，踮著腳數人頭。
顏南摯發問:“你數什麼呢？”
“眼珠子和假髮啊。”顏羅由衷感嘆，“大家都是來真的啊，怎麼沒有紅色殺馬特。”
顏南摯眨眨眼，十分耿直:“你啊。”
顏羅:“……”
不看衣服的話是殺馬特，再結合全身看，那就不亞於漫展上專業的COSER，全身裝備做工精細齊全，妝容還原乾淨。
男生多是大火遊戲的英雄角色，鎧甲頭盔武器樣樣不落，女生們大多是乙遊和番劇人物。
他們的性別很是雜亂，有的男生COS女角色，有的女生COS男角色。
顏南摯嘖嘖稱奇，“這男男女女的啊，要不是他們是我同學，辨別性別都是難題。”
國際班眾人一出場，如同日月之輝迅速掠奪全場視線注意，引起一道又一道認出自己喜愛角色興奮的驚呼。
剛一站定，就有第一個女生大著膽子上來要合照。
常不煢笑吟吟地答應了，勾著女孩子的肩膀，大大方方地對著鏡頭笑。
有了一個打頭陣的，其他人本就蠢蠢欲動，就像吃了鎮定劑一樣安心，紛紛上前合照集郵。
國際班的俊男美女們則是配合地貼合人設擺出合照姿勢。
空氣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除了被人流擠出來的顏羅和顏南摯，臉上寫滿了不快樂。
顏羅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什麼意思？我，黑道，不喜歡？”
顏南摯也不敢相信:“我，愛豆，不喜歡？”
空氣中就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把他們和對面熱鬧的人群劃分出一道距離，熱鬧都是別人的，他們什麼都沒有。
顏羅索性直接蹲下來，鬱悶地揪綠地上的小草，另一隻手托腮，“早知道我就出個財神，到時候想跟我合照的得從校門口一直排排排，排到副校長頭頂上。”
顏南摯貼著她蹲下來，“那早知道我也出個喜慶點的。”
“你出個年畫娃娃怎麼樣？”
顏南摯仔細思考:“服裝怕是不太雅觀吧！”
“啞光怎麼了？你還打算穿皮革的啊。”
“不是啞光，是雅觀，雅緻的雅，觀點的觀。”顏南摯還耐心給她解釋。
他穿皮革肚兜，那場面能看嗎？
就算能看，這平臺能過審嗎？
“噢。”顏羅瞭然。
顏南摯和顏羅兩個宛如被流放的野人，眼含豔羨地仰頭看他們的快樂，時不時還得被往外驅逐——
要是他們自己不懂得閃避，怕是下一秒就會被退出來的人群一屁股騎脖子上。
兩位陰暗裡爬行的孤寡老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排遣解悶。
顏南摯抬頭看了一眼光是面無表情就有人湊上去和他合照的顏北槐，酸溜溜開口，“我的演唱會活動也有好多家人要和我合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