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這中氣十足的罵人聲，恕雲悠悠耳背，壓根就沒聽出來他的孤苦無依。
“算了，我也懶得和你這種黃毛小丫頭計較，你把算命的錢付了就行。”
老頭靠在椅子後邊，恬不知恥地伸手要錢。
雲悠悠死豬不怕開水燙。
她瞥了一眼那個攤開的手掌，淡定地說了兩個字。
“沒錢。”
老頭眉間的皺紋更深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雲悠悠。
“你怎麼可能會沒錢？你該不會是想哄騙我這個老人家吧？”
眼前這個小丫頭在陽光下漂亮得驚人。
他在公園裡待了這麼多年，就沒看見過這麼漂亮的小丫頭，比電視上的明星還漂亮，看著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怎麼可能沒錢。
可雲悠悠真不是想騙他，實在是兜裡真沒錢。
老頭從後邊的布袋子裡掏出了兩張二維碼。
“支付寶和微信支付也可以。”
雲悠悠一臉坦然，“我沒手機。”
這下子老頭墨鏡後邊的眼睛都瞪大了。
連他都有個老年機，這個小姑娘竟然沒手機？
別說他不相信了，就連雲悠悠自己都不想相信。
要怪只能怪那個無良遊戲，竟然連一分錢都沒有給她。
老頭剛開始覺得雲悠悠是在騙他。
直到雲悠悠把身上的兜翻出來給他看，老頭才終於相信了雲悠悠的話。
“那你晚上住哪？”
雲悠悠沒錢沒房，住不起賓館。
她用眼神在周圍掃視了一圈，最終定在了公園裡的那張椅子上。
“我睡那。”
老頭順著雲悠悠的眼神看過去。
這公園白天看上去確實挺安全的，但晚上這邊會聚集不少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有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在，鬼知道這些流浪漢會做些什麼。
老頭一時間閉上了嘴沒說話。
看看天真單純的雲悠悠，再看看那張破破爛爛的公共椅子。
“算了，我去給你找個地方住。”
雲悠悠嚇得往後一跳，“你該不會還兼職拐賣人口吧？難不成是要把我賣到大山裡邊去？”
老頭怒瞪了雲悠悠一眼。
“你這小屁孩整天都在想什麼呢！我王永良行得直坐得正，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我才不屑於做！”
他罵罵咧咧了大半天，最後又瞪了雲悠悠一眼。
“在這邊流浪還是跟我走，你自己選一個！”
雲悠悠二話不說，“我跟你走。”
反正都是鬼了，該怕的人也不是她。
老頭的眉頭雖然還皺著，嘴角卻扯出了一個滿意的弧度。
“算你有眼色。”
今天的算命攤子註定得早早收攤了。
雲悠悠幫著老頭把東西收拾好，順手將那面大旗子背在身後。
一路上，回頭率堪稱百分百。
出了公園完全就是一個陌生的城市。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卻充滿了遊戲裡沒有的人味。
雲悠悠就跟吸貓一樣，忍不住多嗅了幾口。
老頭嫌棄地往旁邊退了幾步，覺得雲悠悠跟鄉下來的土包子似的。
雲悠悠吸夠了汽車的尾氣，重新走到老頭身邊。
“你的三輪車停在哪？”
老頭奇怪地回頭看了她一眼，“什麼三輪車？沒有三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