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雪微微低垂著頭，有些拘謹地和楊明走在一起。
在高中的時候，楊明便已經是學校有名的男神。
曾幾何時，蘇慕雪也幻想過自己會成為楊明的女朋友，肩並肩地一塊兒走，可心底裡的理智卻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沒想到如今陰差陽錯之下，實現了一丟丟當初的夢。
忽然，一陣狂風攜帶著大量沙塵刮來。
“呼呼”的風聲由遠及近，吹拂得人幾乎都要睜不開眼睛。
儘管這些年下來，國家治理霧霾和沙塵暴都卓有成效，可每當冬春季節，仍舊是重災時節。
所幸，如今並非是冬季，否則刮來的不僅是沙塵，還帶來刀削般的冷風，那才是最磨人的。
蘇慕雪不像北方人那般生得高挑，反倒如同南方人那般生得個子嬌小，在漫漫黃沙飛舞之中，抬臂護於額前，艱難地抵擋著狂風，就像是孤零零又可憐的一葉孤舟在努力地掙扎。
就在蘇慕雪感覺寸步難行的時候，猛然之間感受到前方迫人的風勢減弱。
她抬眸望去，楊明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前，為她阻擋住那桀驁又猖獗的風沙。
楊明從懷裡掏出一次性口罩，回頭遞給蘇慕雪，道：“看起來，今天我們出門沒有看黃曆，居然讓我們撞上了沙塵暴。”
“不過，古人也有一個說法，貴人出門招風雨。”楊明小小地開了個玩笑，“或許，你是我的貴人也說不定呢。”
蘇慕雪連忙戴上一次性口罩，嚴嚴實實地遮住口鼻，感覺好受許多。
“謝謝。”
蘇慕雪站在楊明身後，道了一聲謝。
但或許是風聲太大的緣故，又或許是楊明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並沒有搭話，而是維持著兩人一前一後的隊形緩慢前進。
好在，這沙塵暴來得快，去得也快。
約莫十來分鐘，便徹底消停下來。
楊明選擇的這家黃燜雞店位於學校食堂的三樓，相比較人滿為患的一樓，三樓相對來講人流量沒有這麼大。
不少師生出於躲避沙塵暴的目的，齊齊擁堵在食堂一樓靠近門口的位置，幾乎就找不到站腳的地方。
楊明牽著蘇慕雪的手，從人群之中好不容易才擠進去，順著一側樓梯走上三樓，跟隨人流在店家櫃檯前排起長龍。
排隊等待的過程中，楊明為了更加了解昔日的高中同桌，和她聊了很多，關於大家共同的高中回憶，以及當年高考之後的情況。
或許是有些事情憋在心裡面太久的緣故，如今找到一個傾訴的對象，蘇慕雪講了很多，講她第一天擺地攤的時候，被路過的地痞混混調戲，講她和父親在過去四年裡搬了九次家，無一例外都是房東又要漲房租了。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我總是不能夠理解，為什麼父親一年到頭，只有在過年的時候回來兩三天，每次回來都是獨自一人待在小院子裡，看著自己年輕時候栽下的榕樹發呆。”
“曾經我因為學校要開家長會，父親沒能夠來參加家長會，在電話裡和他大吵一頓，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和他生悶氣，不願意接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