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取出自己的名片遞了上來。
楊明接過名片，掃了一眼。
“梁山，梁警官，幸會幸會。”
互相在手機備忘錄添加上彼此的聯繫方式之後，這位年輕的警官便告辭離去，顯然還有別的工作任務在身。
梁警官走後，就剩下楊明和蘇慕雪兩人。
這住院樓一層除了前臺一名值夜班的護士在打呵欠之外，安靜得一根針掉落在地面上都清晰可聞。
楊明和蘇慕雪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向對方，齊齊開口道：
“我……”
怔怔地看著楊明，蘇慕雪沒想到他們兩人居然這麼默契，停頓片刻後，道：“你先說吧。”
楊明掏出手機，見現在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道：“現在時候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子人家獨自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我租賃的出租屋在五環，距離這裡很遠的。”蘇慕雪搖了搖頭，“要是你送我回去的話，來回至少得兩個小時。而且我是騎著三輪車往返，你也送不了我呀。”
“你剛才不是擔心那個黃少會來找麻煩嗎？有我一個大男人陪著你，總能夠安心一點。”楊明笑了笑，“再說了，明天是週末，也不怕耽擱這點時間。”
見拗不過楊明，蘇慕雪嘆氣一聲，也只好任由他跟著自己。
三輪車就停放在醫院的自行車棚裡，用兩條鎖鏈交叉捆綁在前輪。
之前被瑪莎拉蒂撞歪的車頭經過修理後，已經恢復了八成原貌，只留下曾經損壞的些許痕跡。
蘇慕雪蹲在地上，嫻熟地掏出鑰匙，一一解開鎖鏈。
楊明趁機端詳著這輛略顯陳舊的三輪車，不少地方都染上鐵鏽，黑黃黑黃的，顯然已經用了很多年。
車廂裡整齊擺放著各類廚具，煎餅鏊子、刮板、刷子、小鐵鏟……每一樣都洗刷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油膩和異味。
楊明在車廂一角尋了一張塑料凳坐下，便聽到前頭傳來一聲：
“坐穩了。”
蘇慕雪將鑰匙插入電源開關，扭動著轉把，熟練地開啟電動三輪車。
燕京初春的夜晚仍然帶著一點蕭冷的寒意，楊明緊了緊身上的衣物，他也不知道校花成嘉怡怎麼總是喜歡穿著一襲連衣裙，像是不怕冷一樣，估計這都是美女的專屬權利吧？
他抬頭看了眼蘇慕雪，見她也同樣拉上拉鍊，收緊著外套。
得了，這位至少是一個正常人。
熟悉的路面，熟悉的燈光。
可這一次，蘇慕雪感覺燈罩中投落下的燈光不再淒冷，泛著柔和的暖光，映照著前行的路。
多了一個相伴的人，一切似乎就變得不一樣了。
蘇慕雪嘴角微微上揚，哼起了老家的小曲，清脆悅耳的音聲如同精靈般在空中悅動。
大大的燕京裡，兩個小小的人兒，在靜謐的夜色中，就像是不起眼的兩隻螢火蟲，散發著獨屬於他們的光輝，儘管這種光亮很微弱，可對於他們兩人而言卻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