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講述完，掩面懊悔。
他這一生，因為自己的懦弱和愚蠢，虧欠了太多人。
尤其是沈雨和葉織翼。
所以他對葉秋顏的好，多少帶著對上一輩的歉意。
卓正熙聽完，給他斟了一杯茶，茶已經涼了，但沒人覺得不妥。
“舅舅。”
沈風微微怔了怔，聽完這些，他竟然還願意隨葉秋顏叫他一聲舅舅。
卓正熙說，“您今天說的這些，我可以幫您保密。”
“……真的？”
“真的，但是您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沈風眉眼滄桑，“什麼條件？”
“答應我做檢舉林青山的證人。”
“什麼？”沈風咬牙，“你知道這樣做，沈家會面臨什麼嗎？”
卓正熙點點頭，“您怕他報復。”
“不是怕，他一定會報復！林青山那個人，我和他打了半輩子交道，太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
卓正熙說，“您確實瞭解他，他也瞭解你，所以才會這麼多年一直打壓你。”
“……”
“你知道我有足夠的證據，即使你不做證人，也足以讓當年的事塵埃落定。只是我一旦把這些東西交上去，你的下場不會太好，所以其實我是想給你個機會。”
沈風不解，“為什麼？為什麼要想辦法給我這個機會？”
“因為葉秋顏。”
“顏顏？”
卓正熙溫柔的笑了下，“因為您是她最敬重的舅舅。”
“我……”沈風心臟抽痛，她也是他最疼愛的外甥女。
卓正熙嘆了口氣說，“其實她也猜到了一些，之前我們調查的時候，一直認為是您導致了她父親的死，那時候葉秋顏是很痛苦的，她無法接受是您害死了他父親。而現在真相大白了，您雖然有錯，卻不是直接殺死他父親的人，從這一點上，我想她會欣慰些，所以我才想給您這個機會，也算是為了保留葉秋顏心裡，對家庭觀念存續的那一點溫情與期待。”
沈風聽著苦笑了下，“你確實很愛她。”
“當然。”
沈風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卓正熙端起茶杯，“我也會如約守口如瓶，而且我會為您保護好沈家的基業。”
沈風也端起杯，“謝謝，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檢舉？”
卓正熙抿了口冷掉的茶水，蹙了下眉，“不急，我還有最後一個要見的人。”
“誰？”
“卓騰。”
沈風瞭然，“你調查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母親吧。”
卓正熙站起身沒有回答，轉而告別。
沈風目送著他離開，忽的長舒一口氣。
藏在他心裡這麼多年的秘密，終於見到陽光了。
有陽光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