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本名少有人知,大周這邊以其姓加上夫人為稱呼,可她船隊來往大周以及周邊各國,積累了極大的財富和勢力。
堪稱海上一霸。
所以,走船的和其他國家的人,都尊稱她一句鄭船王。
“都吵吵什麼!”
鄭夫人眉頭一擰,人聲頓消,站起身來神色淡定的把正看的書塞懷裡,輕咳了兩下,揹著手道:
“是熟人來招安,那不正好。”
幾個下屬對視一眼,有人嘟囔:
“什麼熟人,見都沒有見過一面,誰知道是人是鬼,那些個官家人一個個都心高氣傲,看我們眼睛都是往下瞥的。”
“這個姓許的,小小年紀中了狀元,又飛快的當了大官,必定是最傲的一個。”
“說不定啊,連船王你這個師孃都看不上眼呢。”
其餘幾人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臉上都是擔憂、懼怕,又夾雜著不忿和氣惱的情緒,都被鄭夫人收入眼底。
他們在海上悠哉悠哉,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敢多說一句話?
偏偏船王打定了主意要受大周招安,讓兄弟們都來岸上披上官皮。
她威信重,沒人敢不聽——還是有的,只不過魚吃的骨頭都沒了。
可說來說去,他們原是“賊”,面對官府中人不管打不打得過,氣就先短一截,上岸這段日子,總是不太自在。
鄭夫人嘆了一口氣,坐下道:
“難道你們以為,我是那種被美色迷了眼睛,就把基業都當成嫁妝,賣個好價錢入內宅當誥命夫人的人不成!”
雖然意之是很好看吶。
幾人都低下頭,又聽見船王的聲音:
“道理都和你們說清楚了,現在我們是不得不被招安,早點上岸,還能得個榮華富貴,不然就是找死。”
她篤定的道:
“別看王、李、趙那幾個現在囂張,至多不過兩年時間,還不收斂,就要死在大周水軍的炮下面。”
將海面上幾個老對手貶低一番後,鄭夫人又畫起了大餅:
“對了,你們說意之的弟子是個狀元郎,那不就扯上關係了嗎,從前,別說狀元郎了,一個舉人都搭不上。”
“等人來了,隨便教你們的孩子一些,將來說不定也能出個秀才、舉人什麼的,光宗耀祖。”
幾人默默聽著,臉上有些鬆動。
誰知過了幾天有風聲傳來:
——這位許大人,雖然是狀元郎,但為人最高潔清冷,目下無塵,號稱明月化成的郎君。
鄭夫人手下人立刻急了,嚷嚷:
“完了,船王也被小白臉給哄了,這什麼勞什子明月郎,怎麼會看上我們這些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