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秦王對幕後之人更加痛惡不絕,實在太過狠毒卑鄙。
“殿下,陛下允您進去。”
面對秦王,大太監的態度依舊小心恭順。
“有勞內官了。”秦王點了點頭,賞了一個碧色荷包,裡面裝著一對珍珠,大太監收了之後,還是透了點消息:
“陛下這幾日也不好過,起了口瘡,疼痛難忍,飯都吃不了幾口。”
他的話點到為止。
秦王一邊擔心父皇,一邊也暗自鬆了口氣,至少父皇也是糾結不捨的。
…………
殿中。
父子對談,許玥作為起居郎手拿筆準備記錄,光明正大的聽。
“朕已經知曉你的來意了,你的那個孺人有孕幾月了?”天子扶著額頭問,說話時不小心牽扯了一下,痛的口水一下子佈滿了口腔。
“稟父皇,已經七月有餘了,不久就能出生。”
二皇子秦王柔和了神色,和父皇說起自己已經起好的名字,男孩叫什麼,女孩兒叫什麼,還有備好的居室、奴僕。
連長子想送給幼弟或幼妹的魯班鎖都說了出來。
忽然,秦王起身走近幾步,在天子面前半跪了下來,苦笑道:
“父皇,我雖自認不是慈父,但亦有憐子之心,正如您對我們兄弟姐妹一般,如今謠言四起,直指幼子。”
“……我心如刀割。”
天子見愛子如此,也嘆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朕如何不知曉你的品性,何況黃氏女是朕為你挑選的,從前什麼都好好的,一朝其父從罪,出了個什麼勞什子虹霓,一切都變了不是。”
他眼神一厲:
“朕的子孫,享受天下之貴,是得天地庇佑的,怎麼會是妖孽!”
秦王終於將懸著一半的心落了下來,看樣子,幼子的命能夠保下來了,最重要的一節過去,他道:
“黃孺人其父有罪不假,兒臣請從國之律法,出嫁女將嫁妝返還,請父皇允准。”
妙,實在是妙。
許玥不禁感嘆,秦王這一手,不僅表示自己依法處理了孺人,不是他徇私舞弊,而是律法如此。
依律,黃孺人作為出嫁女,只需要將嫁妝充入國庫,不必賠上命的。
這樣黃孺人的命也保住了。
其次,安了老父親的心,讓天子不至於以為是黃孺人狐媚,迷惑了秦王的心,減少對黃孺人和幼子的惡感。
果不其然,天子欣慰的點頭。
不過,看似危機已解,但其實父子倆都知道,這一遭妖孽“汙衊”,傷的是秦王的名聲。
——幕後人不管怎麼樣都是贏的,殺了黃孺人和孩子,秦王痛不欲生,且擔上了弒子之名。
不殺,秦王名聲有損。
他兒子是妖孽啊!
…………
秦王走後,天子只覺口瘡越發疼痛了起來,吩咐宮人端冰水來。
一邊含了一口冰水,一邊煩躁的開口:
“讓京兆尹加緊把幕後之人找出來,凡是傳謠言之人,俱嚴懲不怠!”
說完更煩了。
謠言這東西,就是容易找不到指使者,十分隱蔽,現在阻止人去傳,效果也是聊勝於無。
大部分人其實都知道了呀。
媽的,煩上加煩。
口瘡好像又要腫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