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已經成了。”
眾人一驚。
這才過去多久?
半炷香都沒有呢。
少女們也可惜,就算寫完了,多推敲一下也好啊。
“許大人倒是有些曹子建七步成詩的捷才。”玉年公主剛端起酒盞,還未沾唇,便又放了下來,先讚了一句,目光欣賞:
——她之前也聽過許玥的名聲,還以為是外人誇大其詞,剛才初見,為其容色所驚,也只為容色。
如今看來,不論詩才如何,這份膽量和從容已然不同流俗。
玉年公主想,哦,還很自信。
詩由下人謄抄了,陸續送往各人的桌子上,有早些拿到手的忍不住發出聲音:
“好詩!”
…………
魏王妃目光落於紙上,神情一訝,雙目含光的唸了一遍,又細讀了一次,只覺口齒生香,令人愛不釋手。
“小宴追涼散,平橋步夜回。”
“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
“…………”
詩中果真沒有一個“富貴”的字眼,反而平平常常,字眼平常,描述的畫面也平常就是夏末,開完了宴會,主人或者賓客踏著橋回家。
卻活活勾勒出了一種富貴的神韻。
“此詩甚好,本公主以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一句最妙。”
場中靜默無聲,玉年公主第一個開口,其餘人紛紛附和——這一句確實最好。
酒宴上的笙歌已經結束了,客人在燈火之中回去,不寫宴上的繁華,而以宴散為關注點,言盡而意無窮。
慵懶、閒適,甚至帶著一種淡淡的厭倦之感。
正擊中了她們的心。
許玥垂眸斂目,輕聲道:“稚拙之作,公主謬讚了。”
…………
時間才過去兩刻鐘,男賓客這一邊心中好奇不已,嘴上不說,眼睛不住的往那邊瞄過去。
中途,石公子氣不過陰陽怪氣了幾句。
卻不想,許玥的人緣比他好多了,不說李景淮、解文寒等親友,只說這裡翰林官不少,作為同僚,不幫許玥,難道幫他不成。
連續幾次被懟了回去。
石公子越想越氣,安慰自己,等詩會開始了,他一鳴驚人之後,自然可以壓下許玥的氣焰。
至於他為何這麼自信?
無他,費盡心思探到了玉年公主準備好的題目。
每日苦思,每一個字都斟酌過,比起臨時動筆的,可不就要高上一籌。
不多時,橋上又來了人。
這次是請所有人過去的。
詩會開始了。
到了地方,行禮之後,簡侍讀一抬頭髮現了不對:
呃,許玥怎麼坐在裁判的那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