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只是開胃小菜,致命的處罰還在後面。
威遠伯府乃開國勳貴,太祖所定,其爵世襲罔替、與國同休。
意思是隻要本朝不亡,石家一代代都是威遠伯,富貴不絕。
但因其子弟大罪,改世襲罔替為降等襲爵,也就是如今的威遠伯百年之後,世子承爵只能降一等,稱為威遠子。
沒了世襲罔替的爵位。
幾代之後,若無出色子弟,石家消失在京城貴人中也說不定。
許玥想,如果讓威遠伯選,應該恨不得把這個兒子殺了,來換回自家的富貴保障。
…………
“陛下所謀深遠,心思縝密,我等臣子真是……萬不能及。”
餘侍郎想了許久,才複雜的說出了這一句話來,神色在不太明亮的燭光中,讓許玥捉摸不透。
不過她也明白一些。
這一次,天子一番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初時誰也沒想明白,如今塵埃落定了,眾人才恍然大悟。
一個小小的知府,治罪也就罷了,為何會引起這麼大的波瀾?
朝中之臣無不密切關注討論。
現在想來,威遠伯府頻頻出手,天子卻一言不發,由著他們上躥下跳,不是因為顧念太妃的顏面,而是要讓事情變得更大一些。
這才好波及威遠伯府啊!
許玥輕輕叩了一下桌面,聲音淡淡:
“徒孫素聞,開國勳貴行事無拘,大多囂張跋扈,不思謹守德行,甚至於在天子腳下也敢屢犯罪行。”
“這一切都是因為其有世爵在,超然一等。”
“不錯。”餘侍郎沉默半響,嘆了口氣,作為臣子,雖然面上說不能窺測帝心,但真的一無所知,心中還是會仿徨的。
他聲音低沉而溫和:
“本朝傳到當今手上,已經過了六代,當初的開國勳貴一共二十一家,現在還有宗祀傳承的卻還有一十六家。”
“這些人家大多與國無用,卻憑藉著盤根錯節的勢力,佔據了很多重要的位子,往往濫用權法,只為一己私利……”
餘侍郎沒有再說下去了。
接下來半句話,許玥在心中接道:
“所以,天子視他們為眼中釘,肉中刺。”
不除心中不快。
只這些開國勳貴抱著團,勢力不小,最重要的是,太祖曾經親口許諾過身邊老兄弟,若無大罪,絕不允許後世子孫削去開國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