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水不淺。
比如,燕王這位陛下親子,為何在這節骨眼上出現,又庇佑了犯事的監生。
若說是巧合,官場上一個小吏聽了都不會信。
多做多錯,不如干好分內事。
許玥望著陰沉的天色,微微一嘆,好奇心是真的會害死貓的。
…………
宮中。
天子聽許玥不帶個人感情的描述今日之事,突然嗤笑一聲:
“朕這個兒子,喜文厭武,因為年紀小又身子文弱,宮中人人都寵著他,養成了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性子。”
“被人算計了,還懵懂不知。”
說罷,天子狠狠的一拍桌子:
“可朕還坐在這呢,那些陰溝裡的老鼠就處處鑽營起來,想著找一個好控制的繼位之君。”
“呵,聖王垂拱而治。”
最後一句話,語氣嘲諷。
聽到這裡,許玥語氣冷靜,好似剛才聽到的不是敏感到極致的話題一般:
“陰溝中的老鼠,除了暗中動作,還能做些什麼呢,他們連在太陽底下露一面都不敢,見不得光。”
聞言,天子莞爾。
這次的事顯而易見,燕王是被牽著走了。
這個局並不精妙,甚至可以稱得上簡陋,但卻十分有效,背後人的目的,就是捧起燕王,也是試探天子心意。
若不是許玥走這一趟。
換了其他人,大抵不會有她這樣的底氣,所謂疏不間親,燕王再如何也是天子唯四的皇子。
這樣一來,燕王護住了人。
其餘國子監的監生被抓,必然引來士林震動,燕王之舉更加引人注目,清流文人中他的名聲會驟然而起。
即便天子申飭也無妨。
這麼些年下來,誰都看明白了——他們這位陛下,是難得憐愛子嗣的人。
燕王不會有多大的懲罰。
現在也是如此啊……許玥望著勃然大怒的天子,暗自搖了搖頭,歸根究底,還是朝中沒有儲君,難免讓人想賺這個從龍之功。
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饒是常伴君側,又被朝中人暗中譽為最體聖心之人,許玥到底是人,不能完全摸清天子的想法。
身為近臣,她亦深知:
——不要太過揣摩聖心,恐反受災殃。
低下眼簾,許玥餘光見上首天子目光微沉,忽然下定了決心。
“陛下聽臣講一個故事可好。”
“繼續說下去。”
天子好似已經明白了許玥的意思,卻並未露出怒色,不,他的臉上一片平淡,什麼也看不出來。
許玥聲音越發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