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事開頭轟轟烈烈,到了後面也平靜了下來,無他,真正鑽研這些難懂的上古文字需要的時間以年為計。
加上民間大半龍骨有了歸屬,炒價的人也消停了下來。
有事做,時間過的很快。
盛元十年,註定要在史書上留下重重的一筆,被史學家、文學家大肆記載——因為不少詩人、詞人寫詩賦讚揚龍骨。
許玥甚至可以想象,後世學子背到這一年相關時抱怨知識點的難記,
相比之下。
第二年,也就是盛元十一年似乎是平靜無波的,好像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比起前面時不時鬧出大新聞的十年。
這一年好像太平淡了些。
但只有在官場上打滾的人,才能察覺到底下的暗潮洶湧,
無一人不戰戰兢兢。
因承恩公一事,延伸出的大周官場貪腐清查越演越烈,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許玥想,不論何時聰明人永遠都是少數。
所以,因而死的人和家族如天上繁星。
星落雨墜,自是盛景,卻令同殿之人骨頭裡都冒出了寒氣——多年安寧下來,他們都忘了,當今陛下是從邊疆一路殺到京城來的。
他真的敢殺人!
這些血腥被掩蓋在了發現上古文字的歡呼聲之下,也被大家不約而同的遮掩。
只激起了一點漣漪。
不過事情變的這麼大,起初是誰也沒想到的……
…………
七月十五,中元節。
這一日傳說是開鬼門的日子,加上昨夜不知為何下了一場大暴雨,沖刷了積蓄已久的暑氣。
空氣中難得帶上一絲涼意。
殿中常放的冰山只留了一處,上面擺著些瓜果,風吹過,涼氣夾雜著瓜果香,只是此時無人有心思去欣賞這些——
“山東又是一場大旱,七個月未曾下雨了,田地無人耕種,百姓流離失所……”
“諸位愛卿有何要說?”
天子的聲音疲倦中帶著隱忍的怒火。
殿中一時寂靜無比,從崔首輔到許玥心中都明白,陛下到底為何而怒。
旱災只是其次,內中另有原因。
且不說朝廷賑災已經是熟手,各類物資調派得宜,只說上個月山東已經下了一場大雨,天子就不該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