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死前叮囑自己的話:
“陛下登基,富貴已然是掌中之物。”
“為父還望你日後切記,得富貴易,守富貴難!”
承恩公夫人艱難的將事情說完,就見夫君吐出血來,嚇的六神無主,連忙讓下人去請大夫。
又一邊去攙扶承恩公,一邊用蒼白的語言去安慰他:
“事情可能沒我們想的那麼糟糕,皇后娘娘雖然請罪了,但陛下往日待家中親近的很,大不了這個爵位不要了……”
還沒說完,承恩公夫人就愕然發現,攙扶的夫君嘴唇蠕動,好像在說什麼。
不由開口發問:
“公爺,你在說什麼?”
“富貴之事得易,守難。”
承恩公一遍一遍的唸叨,猛的又吐出一口血來,臉上卻沒那麼蒼白了。
卻帶著詭異的紅潤,好像在一層白紙上塗抹了厚厚的胭脂,很不正常,他站直了身子,回望妻子殷殷囑咐:
“若天家開恩,家中有僥倖能活下來的人,一定要讓他們記住教訓。”
“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承恩公夫人語氣惶惶。
她感覺隱隱有什麼東西失控了,是她不敢去想,不願去想的方面。
“沒什麼,只是好像突然從一場大夢中醒了,才知道往日的自己有多麼愚蠢,全然辜負了父親的良苦用心。”
“生子不肖父,苦矣。”
說話間,承恩公已然恢復了正常。
不僅如此,他的臉上甚至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這一段話說完後,府上養的大夫也到了,把脈說沒什麼大問題。
便開了一劑平安方。
因為放心不下,承恩公夫人親自去熬藥。
人一走,承恩公施施然從床上起來,上馬車去了關押兒子的地方,父子兩個相見自是有一番親熱交談。
“對了,爹,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因為被關著什麼都不知道,犯罪的太子表兄天真的發問,敬仰的看著他無所不能的父親。
就像小時候央求父親帶一隻糖葫蘆回來。
“你莫急,很快就可以了。”
承恩公自己都覺得很驚訝,他居然能如此平靜的說話,平靜的了結了兒子性命——這並不很難。
“不是爹不想你活著,爹已經盡了全力了,可笑我們一家都如此自大,自以為有太子和娘娘,就能高枕無憂。”
“連犯下抄家滅族的大罪,也不以為然。”
“陛下如何能容下這樣的儲君母家?”
“你這個孽障啊!”
說完,承恩公終於放聲大哭,不知是為死在眼前的兒子,還是逐漸逼近公府的陰暗未來,也許兩者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