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一直在想,如何才能不虧負郡主的憐憫……思來想去,白曉覺得,首先,要對您坦誠出身,不能再繼續騙您了!”
白曉叩首。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他在無聲抽泣。
這樣一個年輕郎君,最是好面子,最是自負的時候,讓他在旁人面前,承認自己撒謊,承認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身份,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吧?
“知道了。”溫錦應了一聲,提步便走。
她走遠了一些,回頭去看。
只見白曉艱難地起身,踉踉蹌蹌回到河邊,繼續一絲不苟地刷馬。
那馬兒頗有靈性,似乎能感覺到伺候它的人,十分真誠。
它底下馬頭,輕輕的蹭他,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
白曉笑著,摸了摸馬頭。
河面上的粼粼波光,映著他的臉,將他的臉照得格外亮白。
溫錦眉頭微蹙,她捏緊了拳頭……突然快步走回河邊。
“白曉!”溫錦沉聲道,“過來。”
白曉看著溫錦,驚喜交加,他行動不太快,但已經用盡力氣,用最快地速度,朝溫錦走來。
“郡主有、有何吩咐?”白曉微微喘息,額上一層汗珠。
溫錦深深看他一眼,抬手扔給他一包抓好的藥。
“你發熱了,”溫錦道,“年紀輕,也不能拿命拼。既然知道自己錯了,就養好身體,重新做人吧。”
白曉雙手捧著藥包,眼含熱淚,目光微微發顫地看著溫錦。
“多……多謝郡主!”
他屈膝要跪。
溫錦已經轉身離去,“別跪了,扯了傷口好得慢。”
溫錦剛走沒兩步,腳步再次頓住……
她渾身一僵,卻沒有回頭,因為在她耳邊,傳來清晰、雀躍的恭喜聲。
“恭喜溫錦,通過人生八苦之,病苦的考驗。”
溫錦第一次,在通過考驗時,沒有喜上心頭,而是渾身冰冷。
又通過了一個考驗!
“不對啊,卯兔說,殺了白曉,能更快重生蕭昱辰!”溫錦心裡嘀咕,“可我沒有殺他,而是看出他發熱,給他配了藥……怎麼反倒通過考驗了呢?”
“卯兔是騙我的?”
溫錦搖了搖頭,卯兔沒道理騙她。而且卯兔說“殺了他”時,眼神發直,那或許根本不是卯兔的本意!
“天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溫錦在心底咆哮。
回應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溫錦回到主院,獨自呆在屋子裡,她面前的四方几上,放著琉璃瓶。
琉璃瓶中金色的魂光,如水一般在瓶中緩緩流淌徜徉。
溫錦又拿出那本羊皮書,她隨便翻開一頁。
“天啟,我可以退出重生蕭昱辰的考驗嗎?”溫錦問完,心裡怦怦直跳。
自打那天晚上開始……重生蕭昱辰,彷彿就成了她人生的第一要務。
眼看勝利就在眼前,蕭昱辰卻突然告訴她,不要救他……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救你重生?眼看我就要完成所有考驗了啊?為什麼讓我放棄?”溫錦雙手抱著琉璃瓶,忍不住問道。
“只有一次機會……”溫錦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