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在這裡苟且一時,卻不能自欺欺人,苟且一世……”
白曉抬頭望著房頂,讓眼睛裡湧出的淚,倒退回去。
這裡屬於他的東西,只有一樣兒!
他從枕頭底下,摸出木雕的小人兒……這小人兒初具雛形。
可以看出,是一個端莊大氣,衣著華貴的女子形象。只是細節都尚未來得及雕琢。
白曉把木雕揣入懷中,他這才失魂落魄地朝郡主府二門外走去。
他踉踉蹌蹌,還未見到家人,卻已經深受打擊。
他知道……他留在郡主府的日子,算是到頭兒了。
他自欺欺人,以為自己隱藏了山匪的出身,就可以奢望不屬於他的……感情。
“對不起……你救了我,我卻騙了你。”
“對不起,我沒通過你的考驗,讓你失望了……”
哀莫大於心死。白曉覺得,他的心已經死了。
白曉還沒到二門口的時候,鈺兒凱旋的隊伍,已經到了郡主府門口。
被“營救”出來的白氏一家子,坐著兩輛馬車,也停在了郡主府門口。
白氏一家子,在山寨裡的時候,已經“串好了口供”,周凌風教導他們,把自己的“身世”背得一清二楚。
就連白曉那個六七歲的妹妹,都能張嘴就來,“我家是南陽白氏,我爹是白二老爺,我家出門探親,被山匪劫持……拿我們換贖金,贖金沒湊齊,所以我們被關押在山寨中……”
當馬車停下。
馬車裡的人掀開車窗簾子,朝外一看……
“嚯!這是什麼門庭!這麼高闊的門楣!這麼大氣的門樓!”白曉的弟弟白陽驚歎道,“我哥是不是當大官了?這官可真大呀!”
自從白曉讀了書,開始嫌棄山匪出身以後。
他的弟弟妹妹,白千山統統不肯送去讀書了。
所以,即便郡主府的門匾上赫然寫著“元容郡主府”,白千山這一家子,瞪著大眼,也沒認出來,這是什麼府邸!
鈺兒騎馬進了郡主府。
周凌風下車坐了轎子。
但白氏一家子,卻被要求,下車步行。
元容郡主的身份在那兒擺著,不是所有人,進了郡主府的大門,都還有資格坐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