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臣媳和鈺兒而言,您是皇后,是嫡母,是長輩,卻無端懷疑小輩兒,是為不慈。”
皇后聞言,驚詫抬頭,愕然看著溫錦。
她沒想到太后的反應,更是怎麼也想不到溫錦的反應!
她竟然、竟然敢這樣批駁自己?說自己不慈、不孝?
皇后的臉由白轉紅……氣得。
“你……你……”皇后抬手指著溫錦,氣得指尖都在顫。
溫錦見狀,忽然屈膝行禮,“子不言父母之過。臣媳冒犯了。但因為這裡還有皇祖母和蕭鈺,臣妾為了皇祖母和幼子,不得不說。”
“呵,呵呵……”皇后被她氣的嘔血。
她還沒發作呢,就被溫錦堵了回來!
人家先說子不言父母之過……是說自己批評長輩“不慈不孝”,人家知道自己是犯錯。
但人家為了更年長的長輩太后娘娘,不得不得罪你這個恰在中間的長輩兒,人家是為了更大的孝和慈!
人家也為了護住自己的幼子,你這般說話,已經戳了幼子的心……
沒瞧見蕭鈺這會兒還正趴在太后娘娘的懷裡,小臉兒一直埋在太后娘娘身上,不肯抬頭嗎?
為母則剛。
一個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頂撞權威……這就是鬧到皇上面前,皇后都無話可說。
失策……
皇后心裡一陣陣窒息。
兵書上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失算了。
從她以為溫錦還是多年前那個腦袋空空的女子開始……這一仗,她就註定要輸了。
皇后艱難的嚥下胃裡泛起的酸水和苦味兒……琢磨著這難堪的局面,該如何收場。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懷王妃……
“懷王殿下他剛剛前來,還未進殿就氣呼呼地走了,懷王他……”
一個小太監站在殿門口,氣喘吁吁,臉色慌張。
“進來說話,懷王怎麼了?”太后道。
小太監進殿,跪下回稟,“懷王殿下長跪御書房門外,痛哭流涕,說自己沒有做好一個父親,叫自己的兒子在外受屈辱,受懷疑。求皇上責打他,並冊封小公子為世子,要皇上加蓋玉璽的、正式的冊封文書。”
皇后整個人如遭雷擊。
她怎麼也想不到,仁壽宮的事兒還沒完,蕭昱辰就把這事兒捅到皇上面前去了!
太后轉臉看著皇后,冷笑道,“這下,你滿意了?”
皇后身子一軟,差點兒從椅子上滑落。
她這叫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嫡長有繼承權,在大梁約定俗成。但加蓋了玉璽的冊封文書,就像是皇帝當眾立儲,立太子那般。
是正式向天下公佈,有了這層儀式之後,誰再懷疑世子的資格,就不是對個人的挑釁。
而是對皇權,對皇上天子龍威的挑釁!
皇后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失魂落魄回到了鳳棲宮。
她回宮第一件事,就是問,“皇上答應懷王了嗎?”
只要皇上不答應,這場仗,她就沒有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