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這個見證人間疾苦,生離死別的地方,絕望、崩潰、痛苦的情緒,隨處可見,彷彿空氣裡都充滿了壓抑的氣氛。
這一路走來,蘇堇一見過了難以置信地拿著報告單反覆查看的年輕人;見過了不停地打著電話託關係祈求一線生機的中年人;見過了目光呆滯機械性地望著過往人群的老年人。
而他們的共同目標,不過是想留住生命,好好活下去而已。
可平安與健康,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蘇堇一斂了斂眸,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也許是有了上輩子在療養院的那些經歷,對於這種生命流逝的絕望,她好像更能共情。
“準備好了嗎?”
似是察覺到蘇堇一微妙的情緒,敲門前,沈黎川低聲問了一句。
“嗯。”
蘇堇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沈黎川輕輕地敲了敲門,沒過多久,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中年婦女為兩人開了門。
“不好意思,請問找誰?”
那婦女面容憔悴,卻依舊溫和而有禮。
“您好,我是096,昨天和您約過的,來看看‘手可摘星辰’小朋友。不知現在方便嗎?”
蘇堇一禮貌性地彎了彎唇角,向婦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是您啊!快請進!樂樂這會兒剛打完針,情況比昨晚好多了,聽說你要來,還不停唸叨著呢!”
那婦女的眼眸亮了亮,連忙將蘇堇一和沈黎川二人請進了病房內。
“樂樂,看看誰來了?”
“是096大大嗎?”
坐在病床上的小男孩聽見媽媽的聲音後,連忙向門口看來,眼神裡滿是期待。
“你好,我是096,你叫樂樂是嗎?”
看著眼前大夏天還戴著厚厚的帽子的小男孩,蘇堇一斂了斂眸,走進病房,朝他笑了笑。
沈黎川則是跟在蘇堇一身後,將手中的果籃和鮮花放在了床頭櫃邊。
“啊?你不會是我媽媽僱來的演員吧?096大神怎麼會是個漂亮姐姐呢?哎,媽媽也太不走心了,就算僱演員,也應該僱個老頭兒或者中年大叔吧……”
看著戴著口罩的蘇堇一,樂樂眼底有些淡淡的失望,手指不停地扣著懷裡抱著的那本日記。
“媽媽怎麼會騙你呢?”沈黎川笑了笑,拿出手機檢索出昨天的新聞熱搜界面,遞給樂樂:“你看,096大神就是個漂亮姐姐。不信你問她幾個問題,看看她會不會?”
“哇!真的耶!”
看完新聞後,樂樂肉眼可見地興奮了起來,像獻寶似的將懷裡的日記本遞給了蘇堇一。
蘇堇一鄭重地從樂樂手中接過那本厚厚的日記本,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一頁頁地翻開來。
只見每一頁都以手賬的形式認認真真地記錄著華國航空事業的發展,既有從報紙上剪下來的新聞圖片,也有樂樂自己畫的獨創設計,甚至,還細心地記錄了他自己的見解。
這應該,就是樂樂在評論裡所說的航空日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