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楊村的時候，甄萬科感覺屁股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第一次騎馬的他，實在是適應不了馬奔跑起來的顛簸，如果不是為顏面著想，早在半路上他就想喊著要停下來休息。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不再停留在自己的屁股上了。
村口的一塊空地上，停滿了蓋著白布的擔架。獨立團的戰士們，正在整理犧牲戰士們的遺體。
孔捷正站在一旁，抽著菸袋，默默的看著。
李雲龍也看到了這一幕，走了過去，攔下一個身邊經過的擔架，掀開蓋在戰士身上的布，看到了一張滿是血汙的年輕面孔，腦門處有一個深深的單孔。
李雲龍默默的把布蓋上，然後再看下一個擔架上，同樣是年輕的面孔，同樣是頭部中彈。
跟在身後的甄國科，也同樣看的清清楚楚地，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是第一次看到在戰場上犧牲的人，這和他平時在電視上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李雲龍嘆了口氣，走到孔捷身邊，跟他並排站著，也不說話。
孔捷看到李雲龍來了，扭頭對他說話。
“看見了吧，中彈部位全在臉上。這個山本特工隊，真的和我們平時碰到的鬼子不一樣。”
然後深深地抽了口菸袋 ，吐出一大口白色煙霧。
“那晚上甄老闆說的時候，我還不信。誰知道那麼高的斷崖，這群小鬼子真的就不聲不響地摸上來了。三個人一組，全部是衝鋒槍，還打的賊準。撤退的時候也快，追都追不上。要不是我讓人集中扔了上百顆手榴彈，打亂了他們的陣腳，說不定連一個人都留不下來。”
“我孔捷這輩子，沒有丟過這麼大的臉，真他孃的邪了門了。”
李雲龍看著情緒低落的孔捷，“你老孔是不是被嚇破膽了？我聽你說了一遍，全都是給小鬼子提氣的，說山本怎麼怎麼厲害。難道這個山本，不是爹生娘養的，刀槍不入啊？”
“我看了半天，怎麼淨是咱們的屍體，沒見小鬼子的？這次你們留下了幾個小鬼子”
孔捷悶悶地回答，“留下了9個小鬼子，獨立團犧牲183人。”
李雲龍瞪大了眼睛，“你們是怎麼打的？提前有準備，二十個人才換掉一個小鬼子。你們是朝天放的槍啊？”
孔捷聽到這話極為憤怒，“李雲龍，你可以噁心我，可你不能噁心我這些兵。你剛才都看見了，哪顆子彈不是迎面打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