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單薄的記憶無法承載綺茲梅爾內心越發沉重的情感。
在回憶的過程中，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慌開始在她的心中漫延。
那是名為“虛假、空洞”的恐懼。
越是追尋著過去的記憶，綺茲梅爾就越是陷入到這虛無的恐懼旋渦中無法自拔，就連身體也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的自我意識在逐漸覺醒。
同時，虛假與真實的記憶互相交織。
對於世界原有的認知崩塌，開始否定自我，這是一種莫大的精神折磨。
“我就在這裡，不要害怕”
陳銘的聲音好似一股清泉，流進了綺茲梅爾的心懷，穩住了她的精神與意識。
“我……到底是誰……”
綺茲梅爾在拷問著自己萌芽的靈魂。
“綺茲梅爾，黑暗精靈，蒂爾妮爾的姐姐，以及我的侍女”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嗎？”
“當然，你不過是從命運的蛛網中掙脫出來罷了，這樣理解是不是就容易的多”
陳銘的聲音附著著混沌魔力，幫助綺茲梅爾穩定剛剛誕生的“本我”。
也怪他沒有什麼經驗，一下子給的勁太大了些，要是自己今天晚上沒有出來的話，怕是自家的侍女就要沒有了。
這麼說也不是完全正確。
對於多數的虛擬生命而言，自我意識的成功構建，少說也得來回崩塌重建個幾十次才能變得穩固。
這一過程，就如同輪迴一般。
新的意識從舊的餘燼中誕生，然後再一次的崩塌，接著為之後的意識提供養分，直至最後的成功。
畢竟對於這些NPC而言，他們的“記憶”全都是捏造出來的。
不僅虛假，甚至還存在邏輯上的衝突。
像是綺茲梅爾這樣的高級NPC還好，人物以及劇情的設定都算是完善，覺醒出來的“自我”也不會太過偏離原本的性格。
但對於大部分的低級NPC而言，有關他的設定可能都沒有超過一百個字。
別說有沒有覺醒的可能，就算真的覺醒成功了，那多半也跟野獸的意識無二了。
記憶塑造人格同時承載情感。
沒有足夠的記憶，那自我意識也就如殘燭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說到底，還是開服的時間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