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的強大，眾人有目共睹，但衛志明自認為他的理智還沒有徹底被震撼沖垮。
明面上一直對他窮追不捨的追查，調查不出的家世背景，無緣無故地缺席墮和羅救援的詭異行動，還有惡劣的性格……
他腦中閃過祁遠不正常的舉止，心下了然。
如果是面具人之一，的確能解釋祁遠身上所有疑點，但還不能證明他們能給自己力量。
祁遠將他的心理路程從頭聽到尾，對他自以為的荔枝嗤之以鼻。
以衛志明的惜命程度，要是還處在冷靜的狀態，就該知道面具人可不是什麼慈善家，努力探明面具人的目的，從中找出一線生機才是他該做的事情，而非研究能不能給他力量。
但誘餌之所以是誘餌，就是因為它有用，如果沒用就到了加錢（bushi）的環節。
然而法外狂徒許諾的加錢不過是空頭支票，資本家還能吊路燈，張三隻會幹掉受害者。
第二隻古曼童的結局和第一隻不一樣，會遭到強迫症患者的唾棄的。
沉浸在夢想即將實現的情緒中，衛志明組織語言，正打算問個明白，對上祁遠的“玩味”目光。這像是乾冰依附在皮膚上，瞬間汲取走他的熱量，冰冷刺骨。
有些熟悉，又非常陌生，熟悉是因為他在下屬的瞳孔倒影中，看到了自己評估對方有沒有利用價值的眼神，陌生是因為幾乎沒人這麼看他，哪怕是最開始的上司，也是未來可期的欣慰眼神。
祁遠：我沒有，別瞎說！
最多就是看案板上的魚而已！
喪失的理智迴歸少許，他抑制渴求，強行換了個話題：“面具人？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那位神明又是怎樣的存在？”
“很好。”
祁遠讚許地點頭，“至少沒讓我證明身份，還不算蠢到家。”
這種高位者對低位者的評價方式，讓衛志明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必要，你擁有讓人無法分辨真假的幻境。”
乾癟的掌聲在大廳內響起。
“無可挑剔的理由，如果不是剛想出來的就更好了。”
衛志明臉色驟變，突然想起來，祁遠曾對櫻島怪物說過，在他的領域內無所不能。
當時那隻怪物一句話也沒說，祁遠卻如同現在這般輕鬆寫意地回答著它的問題。
內心的算計被窺破，這讓衛志明惱羞成怒猛地起身，聲調也拔高几分，口不擇言。
“小子！”
完全可以從一開始便挑明，卻非要等他想完所有事情，這讓他再一次清楚地意識到，面前這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有多令人生厭。
祁遠沒有反駁，背下了惡趣味這口大鍋，他只是沒想起來曾經的幻境設定而已，但衛志明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辯解。
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除了血壓都不太好，還喜歡回憶歲月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