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扶舟離去之後。
方才悉數陷入愣怔的人群紛紛回過神來,像從前巴結孫管事孫公公那般,一股腦兒地湧到了柳禾跟前。
恭維聲此起彼伏。
“真是恭喜小柳公公了!”
“什麼小柳公公,日後,這可就是咱們的管事了!”
“是啊是啊,柳管事,從今日起還請多多照顧咱們啊……”
柳禾頭一次見識這種場面,一時間尷尬地訕笑著,幾句話把他們打發了過去。
人群散去。
地上那灘血跡令人觸目驚心,孫公公的屍體早已被人拖走了。
柳禾深吸了口氣。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姜扶舟來辛者庫鬧這一出究竟是為了什麼。
……
上宸宮。
男人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長髮隨意挽起,面前擺著的棋盤一子未動。
“回陛下,臣今日去查探了,辛者庫那邊依舊沒什麼異動。”
皇帝並未接話,只衝著他擺了擺手,神態威嚴間又透著幾分慵懶。
“扶舟啊,來同朕下一盤。”
姜扶舟輕輕頷首,不卑不亢地在他對面盤腿坐了下來,細細觀察著面前的棋盤。
皇帝率先落子,隨口道:“太子和老二都沒去找過那個小太監?”
姜扶舟略略沉思,緊跟了一子。
“都沒有,像是在看誰更沉得住氣。”
只是過了今日,二位皇子怕是都沉不住這口氣了。
“自古天家爭權逐利,慣來有之,我長胥一族亦難落俗……”長胥承璜隨手把玩著指尖的棋子,“他們想爭,就讓他們去爭。”
誰能贏了這天下,誰才配擁有天下。
至於那個小太監嘛……
推波助瀾而已。
……
當晚。
“小柳……”
見柳禾一整晚都在對著窗戶愣愣地出神,王喜幾次欲言又止,到嘴邊的話悉數收了回去。
“唉,還是算了。”
哪能猜不到他想問什麼,柳禾嘆了口氣。
“想問什麼就問吧,要是我能說的,一定都告訴你。”
來辛者庫也有個把月了,王喜老實本分,待她像對待親弟弟一般好,柳禾心裡早已把他當做了自己的第一個朋友。
今日姜扶舟的舉動如此詭異,不令人起疑才怪。
“那……”王喜吞了口口水,湊近了些,“小柳,你之前是不是見過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