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逗弄夠了,長胥祈終於放開了她的手。
“皇后心善,對下人極盡憐惜,她既對你另眼相待,你便絕不可辜負她的善意。”
柳禾一怔。
她不會傷害皇后的。
“殿下放心,”小太監信誓旦旦,眼眸裡閃著誠懇的光,“奴才願用性命起誓,只會護皇后安好,絕不做任何忘恩負義之事。”
長胥祈應了一聲,眉眼恬淡,根本看不出信任與否。
正在柳禾暗暗犯嘀咕時,他竟問得更加直接了。
“我還想知道,你來到皇后身邊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
這二者,相差甚大。
這也關乎著他日後待她的態度。
柳禾沒有過多思索,認真道:“確是意外,若殿下不信,可以去問……五殿下。”
要不是長胥墨這小子將她擄了去,也不會有接下來這些事。
“……五殿下?”
長胥祈頓了頓。
想不到,這裡面竟還有老五的事。
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小太監對自己說假話,真真假假,他自有方式查清楚。
“嗯。”
隨口應了一句,長胥祈便默默合上了眼,直到沐浴結束都沒再說半個字。
直到太子殿下穿戴齊整回了房,柳禾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後背一片濡溼。
……
幾日後。
柳禾本身熟悉這本書裡的禮節,手腳麻利也機靈,短短數日就把該學的學了個差不多。
阿佩對她甚是滿意,還特意給她放了半日假。
柳禾也沒客氣,隨手包了幾塊皇后賞的糕點,一路來了辛者庫的院子。
“這位小公公,請問王喜在嗎?”
只見問話的小太監貌美如花,一舉一動都漂亮得宛如畫中人,那青衣太監不禁愣怔了一下。
“小公公?”
見他不答話,柳禾伸手在他眼前輕輕晃了兩下。
青衣太監猛地回過神來。
“哦,你說王喜管事嗎?他在屋裡呢。”
這下輪到柳禾愣怔了。
方才她如果沒聽錯的話,他好像說的是王喜管事?
這辛者庫……應是隻有一個王喜吧?
“這位小公公模樣乾淨,肯定不是我們辛者庫的人,想來對此處不甚熟悉,”青衣太監好心道,“你且在這兒等著,我去王管事那裡替你傳一聲。”
見他轉身要走,柳禾忙喚住了。
“公公不必麻煩了,我是王喜的朋友,自己進去尋他就成。”
無暇顧及青衣太監的疑惑,柳禾徑自進了門。
她現在的疑惑不必他少。
雖說自己這個只當了一天的管事如今被調去皇后身邊,原本的位子自然要人來當。
可辛者庫人這麼多,不乏一些多年在此的老太監,這個位子怎麼看也輪不到王喜。
奇怪……
正納悶著,柳禾已走到了王喜門前。
她伸手將木門輕輕推開一條縫。
只見王喜正一個人坐在桌前,手裡認認真真擦拭著什麼東西,清瘦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寂。
柳禾一愣。
她認出了王喜擦拭的是她之前常用的那把鏡子。
“王喜哥哥!”
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柳禾脆生生地衝著屋裡喚了一聲。
眼前那個靜坐的背影一顫,猛地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