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驚呼,她就已經跌撞進了一個微涼堅實的懷抱。
沉沉的檀木香氣縈繞鼻息,如他整個人一般寂靜沉穩。
“殿,殿下……”
柳禾緊張得連呼吸都停了,小心翼翼地試圖掙扎出來。
誰料長胥祈箍在她腰間的手掌力道卻更大了。
“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生得好看?”男人語氣溫吞,溫熱的氣息噴灑上她的耳廓,“我日後喚你柳兒可好?”
什麼柳兒草兒,先放開她再說啊!
冷汗漸漸浸透了裡衣,柳禾的心跳接連如擂鼓。
堂堂太子殿下,竟在私下無人時與小太監耳鬢廝磨,極盡曖昧,這場景既詭異又嚇人。
不,不對。
長胥祈是她煞費苦心打磨出來的角色,沒人比她更瞭解他。
柳禾可以百分百確定,長胥祈不是斷袖更不喜歡太監,這些話絕不可能是他真心所說。
莫非……
他知道她是個假太監了!
更加強烈的後怕洶湧而來,柳禾猛地跪倒在地,趁機拉遠了同他的距離。
“殿下……”她欲哭無淚,垂死掙扎著,“奴才可是個太監啊!”
長胥祈緩緩蹙眉,面色依舊無比坦然。
“我知道啊,是個太監又如何,宮中對食之事甚多,我自幼時起便早有耳聞。”
柳禾一哽。
再這麼說下去,她對他的親媽濾鏡就要碎一地了。
宮裡誰都可以對食,唯獨你不行!
你可是太子啊!
久等不見柳禾吭聲,長胥祈輕撩長衫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你既有心爬上我的床,我也有意將你留在身邊,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瘦長漂亮的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每個動作都極盡蠱惑。
“不若趁此機會離開老二,留在我身邊,做我東宮的人。”
果然,長胥祈還是在套她的話。
柳禾徹底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她最心愛的小祈祈沒有變斷袖。
既然顧慮已解除,她就可以安心演戲了。
“奴才愚鈍,不懂宮廷之爭,可太子殿下當真誤會了……”
柳禾咬了咬唇,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當日爬上殿下貴榻的確是奴才豬油蒙了心,想攀附權貴一步登天,所幸殿下寬仁,饒了奴才一命……”
長胥祈眯了眯眼。
攀附權貴……
那日金鑾殿上,這小太監在面對父皇時大義凜然的模樣,可一點都不像尋常攀附權貴的貪生懼死之徒。
“若是如此,金鑾殿上你為何一心求死?難道不是為了保全什麼人嗎?”
長胥祈收了最後一絲溫和,如畫的眉眼被凜然嚴刻取代完全。
柳禾欲哭無淚。
她就算是再多長十張嘴都解釋不清。
難道要她說,我那時一心求死是因為想快點解脫,回到我的現實社會?
估計他會直接將她打成妖言惑眾的異端之徒,立馬摘了她的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