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在那個時候,任誰也不會想到,凌徵居然會無情至此。
“百姓對事情的看法總是帶有偏見的。”
蕭離幼淡淡地道。
故事可以在別人口中一筆帶過,但其中的過程和投入的感情都是她親身經歷的。
永遠不會有人明白,她捧著璀璨的至寶以為尋到了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卻眼睜睜看著至寶逐漸失去光芒,最後化作利劍刺入自己胸口的感覺。
歷史交給勝利者來書寫。怕是千年之後,她在史書上也不過寥寥一筆,只是個不自量力的貴妃,以及叛國者的女兒罷了。
小黑點了點頭:“這話倒不假。”
見蕭離幼不再哭了,它也止住了話頭。
本來它就只是想找個話題,讓她不要再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裡了。
只是小黑卻沒看見,蕭離幼那失去了光彩的眸子。
凌徵被踹了一腳,又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下了面子,氣得一下午什麼都沒心情做。
奏摺也看不進去,飯也吃不進去。
而一直到天黑了,宮門封鎖了,也不見蕭離幼回來,他更是生氣。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她這是私逃!是違反了宮規!誰允許她出宮了,誰允許她住在宮外了?”
凌徵在養心殿破口大罵,桌子拍得震天響。
趙三寶無奈地立在一旁。
皇上的這些話聽聽就行了,但凡有一個外人在這,看他還敢這麼說不。
他小心翼翼地道:“貴妃娘娘著實任性了些,不管怎樣也該派人給陛下回個信啊,這多讓陛下擔心啊,唉。”
“哼!”
凌徵冷哼一聲。
趙三寶見他沒罵自己,眼睛一轉繼續道:“陛下,上次您說要賞給鎮遠侯的女兒紅還沒送去。您看要不奴才著人去侯府走一趟?”
一聽這話,凌徵心中怒火燒得更旺。
送酒?
說得好聽,誰不知道實際上是去幹什麼的?他不要面子的嗎?
再說他是皇帝還是蕭義山是皇帝,蕭家的女兒已經成為了他的妃子了,現在說回家就回家不說,還要自己去請回來,這像什麼話!
可是生氣歸生氣,凌徵知道現在不是他任性的時候。
趙三寶的臺階就算他不想下也得下。
所以他借坡下驢冷冷地說:“賞什麼女兒紅,送一箱梅清盅去。”
趙三寶忙應了一聲,下去吩咐了。
一邊走,他的心裡一邊犯嘀咕。
梅清盅?
這不是在內涵貴妃發起脾氣來沒輕沒重嗎。
而且送盅……確定這是想緩和關係而不是火上澆油?
但想到蕭離幼的性子,趙三寶覺得送什麼都無所謂。只要皇上一句話,這位貴妃都會乖乖地跑回來。
哎,鎮遠侯那麼精明個人,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傻女兒呢?
只是這次,凌徵註定要撞個灰頭土臉了。
他賞賜的梅清盅連侯府的大門都沒進去,直接被血玉珂攔在門口,全都砸了個稀巴爛。
還當街戳破他的心思,說他指桑罵槐不是君子,想罵人都不敢直接罵是個慫包。
來送盅的太監們都是哭著回去的,可以想到回去以後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