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他都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此昏暗極了,就算頭頂烈日,他還是覺得從心底往外的寒冷。
抄家流放,被百姓扔菜葉、石子,鋪天蓋地的謾罵……
和之前19年內的花團錦簇,從此割裂。
他甚至不能有情緒外洩。
各種負面情緒堆積在一起,沈逸興覺得心底的戾氣都要炸出來了。
突然間一抬頭,發現舒蘭燻居然如此自得。
甚至要比在侯府中,還要有活力些。
她眼中的璀璨,仿若那日登樓看到的燈火。
沈逸興貪婪的從中吸取力量。
而在舒蘭燻看起來,沈逸興就是呆住了。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世子,沒事吧?別跟他們計較,你看他們打的多有意思。”
舒蘭燻興致勃勃的,看著羅姨娘和侯爺的爭吵。
沈逸興盯著舒蘭燻臉上明媚的笑容,突然輕笑一聲。
壓在他心底的烏雲,彷彿被舒蘭燻的笑容撥開了一個口子,陽光灑落,明亮溫暖。
“是挺有意思的。”
他低聲應和。
舒蘭燻以為他終於想開了。
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我還有一個水囊,等會給你。”
沈逸興好奇的挑眉。
“你怎麼還有?”
舒蘭燻把早就想好的藉口說了出來。
“就是昨天,我與你告假的時候去準備的。”
說完怕他問別的事。
舒蘭燻回頭看向白崖,開玩笑的岔開話題。
“白崖,不是也出去一趟嗎?怎麼沒準備?”
白崖突然覺得自己膝蓋疼了一下,幽怨的看著舒蘭燻。
“蘭燻姑娘,都說了我是去辦別的事情了,咱同是流放人,相煎何太急。”
舒蘭燻只是想隱瞞,那段時間出去太久的問題。
聽到白崖這麼說,就著話題開玩笑道。
“世子,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套衣服,等晚上的時候,你記得來取。
白崖沒有給你準備吧,要不把他的工錢分給我點吧。”
舒蘭燻光明正大的撬牆角。
白崖也配合著舒蘭燻的玩笑,裝作要哭的表情。
“蘭燻姑娘,我哪裡惹到你了,我改還不行嗎。”
白崖回頭看向世子,想讓世子為他做主。
誰料世子臉上有一抹可疑的紅暈,眼底明亮的看向舒蘭燻。
“蘭燻,你真的給我準備了衣服?”
作為負責的打工人,舒蘭燻自信的拍了拍大腿藏衣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