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枳就在屋子中靜靜地等。就算外面歡天喜地慶祝,就算他們把功勞都歸給新族長,藍枳也無動於衷。
楚北笙在這期間倒是來過一次。
窗外一片歡騰,屋內卻格外寂靜。
楚北笙坐在燭火邊,凝望著曲腿閉目坐在床榻上的藍枳。
“族中怪病纏綿良久,在你來到族中後不久,病魔卻悄然散去。藍枳……是你做了什麼吧?”
“是與不是又怎樣呢,你總歸是相信藍橘。”
所以藍枳根本不想和他多解釋什麼。
藍枳反倒覺得,楚北笙如今的態度很耐人尋味。
人還真是怪,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卻要追悔莫及。
她趕也趕不走對方,又不想看他,只能閉著眼睛無視。
楚北笙說了兩句,見她絲毫沒有搭話的意思,嘆口氣,起身。
“我改日再來看你。”
藍枳這時緩緩睜開眼睛。
“楚北笙,你這樣,算什麼意思?”
“什麼……”
楚北笙的腳步一頓。
“當初我待你親和,你卻說你不願意被楚家操縱,對婚約百般抗拒。
如今你該娶你喜歡的女子了,你頻頻來見我一個老太太,又是什麼意思?”
“藍枳,我……”
楚北笙開不了口。
他這些日子總是夢見藍枳,夢見過去的那段平和時光。
那時他們都不知道藍橘的存在。藍枳在族中幾乎沒有朋友,她從出生的那天起,她的身份就註定與其他的族人不同。
在嚴苛的母親教導之下,藍枳長成了一個不苟言笑的姑娘。同齡的孩子本就忌憚她的族長身份,又以為她不好相處,別說主動帶著她玩了,就連和她說話都很少。
楚北笙得知楚家給她訂下這門親事後,第一反應是不理解。他簡直是被爹孃賣到老族長那裡換取好處的,連帶著對藍枳也沒什麼好臉色。
藍枳對他種種失禮冒犯的行為表現得平靜,偶爾甚至有些不解。她大抵是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無端的惡意,於是變得有些遲鈍。
她木木的,楚北笙自己反倒鬱悶,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
藍枳在感情這方面格外笨拙,她的目光永遠都在母親和族人身上,在她眼中,楚北笙和其他的族人沒什麼不同。
意識到這一點後,楚北笙更加悶悶不樂。
他知道自己心思彆扭,而藍枳又不善言談,所以他們兩個之間永遠都存在著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