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遵命。”
法照隱晦的偷看了一眼程染,只見落日餘暉淺淡的勾勒著程染細白的輪廓,眉眼皆是化不開的冷漠疏離,連皮相上漾著餘溫的絨毛也帶著清冷。
他收回了視線,將頭更低了些。
其實程染想問,她能不能吃肉啊,她想吃肉,但是這樣會破壞人設吧,她討厭當和尚,還要當一個無慾無求的和尚。
程染一想日後的日子,只覺得沒法過了,眉頭都不禁皺了起來。
而法照看自己家的殿下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城府,身處如此環境還能夠不急不躁,如此之深沉,他頓時覺得大業有望。
夜裡突然起了倒春寒,法照被安排住在程染的隔壁,夜半時分便抱著被子敲開了程染的門,他雙耳包括一顆滷蛋頭都凍紅了。
“小師叔,這山上倒春寒厲害,我給小師叔拿了床被子一起蓋著。”
程染想要勸一勸,只不過張嘴便是灌了滿口風,因此便抱著被子不再言語。
程染手裡抱著被子,心裡忽的念起來,是不是今日就是男主攻穿過來的日子,原本的宋硯禮也算是個不缺錢的少爺,只不過自己父母被山匪劫殺,小小年紀守不住家業,被親族趕了出來,懷著一腔恨意念書,皇成寺歷來有為貧寒學子免費提供住宿的慣例,因此宋硯禮便投身皇成寺。
雖然在皇成寺吃住不要錢,但是其他的事情便需要自己解決了,宋硯禮早些時日就已經風寒入體,沒有錢抓藥只能硬撐著,在某天晚上一病不起,而在這時,攝政王宋硯禮就穿過來了。
程染將將出門,險些被寒風吹成了傻逼,尤其是剛剛剃度的腦袋瓜子,拔涼拔涼的。
再走兩步,蛋蛋也涼颼颼的。
算了,愛死不死吧。
程染果斷回去了,反正都是男主攻了,她嘎了對方都不會嘎。
於是程染攥緊了兩床厚被子的被窩裡美美的睡了起來。
而不遠處的隔壁,瘦弱單薄的少年了無生機的躺在床榻之上,青紫的面容逐漸的恢復血色,在驀然的黑暗之後兀的睜開了雙眸。
第二日,程染 因著住持特意吩咐過可以不去上早課,於是便睡到了自然醒,等她去飯堂吃飯的時候,人影稀疏,打飯的和尚已經開始收拾了。
法照對著程染揮手,作為殿下的貼心小下屬,這點事情肯定是會做好的。
程染走了過去,先夾了一塊豆腐,豆腥味很重,用豬油煎一下會很香。
“今日早食已經沒有了,請施主下次早些來。”
然後打飯的大和尚就當著宋硯禮的面將剩下的一點殘羹剩飯倒進了泔水桶裡。
“宋公子,這是護院大黃狗的飯食,您不會是要與狗爭食吧。”
程染夾了一口豆芽,側了個身子一邊看戲一邊吃飯。
宋硯禮絲毫不以為意,拱手道別之後轉身離開,在經過程染身邊之時停下了腳步。
然後,將程染的飯菜端走了,臨了還斯斯文文的留了一句多謝。
嘴裡含著豆芽的程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