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維喘著粗氣從睡夢中驚醒，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堆在門口的那些枯枝也沒有被撥動的痕跡，他稍稍放下些心，看來蓋在他身上的那床被子的主人昨晚並沒有回來。他伸出已經凍得僵硬的手指從口袋裡摸出手錶看了看，時間快四點了，也就是說還有最多兩個小時，他和銅錢就要離開這裡，他要想辦法混進哈城裡，然後像個釘子一樣釘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裡，等待東山再起的時機。
沙沙沙，一陣很輕的，走在雪地裡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沈維頭腦裡一個機靈，一腳踹在睡在一邊的銅錢的腿上，在銅錢還沒有開口喊出聲的時候，伸手捂住他的嘴，貼在他耳邊小聲說，“ 外面有人進來了。”
銅錢嘴被捂住，在黑暗裡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拼命點頭。
沈維鬆開了捂著銅錢嘴的手，從乾草堆裡輕輕站起身子，從懷裡摸出一柄鋒利的短刀握在手裡，一步步挪到牆邊。銅錢也摸出一柄匕首，從另一邊的牆邊向門口那裡摸了過去。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維依稀聽到有人在那裡壓著嗓子小聲說話。他心裡一驚，摸到身邊的一道牆縫邊往外看了過去，雖然天上沒有多少月光，但銀白色的雪地上還是可以清晰地映出有兩道身影正緩緩地向門這裡走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好像還穿著件東野部隊的軍服。
“ 來了兩個人，有一個還是個當兵的？” 沈維皺了皺眉，抬手向著銅錢的方向打了個手勢，銅錢會意，緩緩地將身子向後退去，直到隱沒在一片黑暗中。
沈維也將身子一步步向後退去，跳到大殿後面的一個高臺上，將身子藏在一個斷了半截的神像後，露出半個腦袋向外張望。
門口那裡，有人將堆在那裡的枯枝嘩啦啦地拉開，迎著雪地的反光，沈維見到兩個黑影從門外一步步小心地走了進來。
一道手電燈光在黑暗中亮起，沈維將頭迅速收回到神像後面，突然想到剛才他和銅錢匆忙起身，還沒有收拾放在地上乾草堆裡的被子，如果讓門外進來兩個人看到，他們必定會想到在這個破廟裡還有別人。
他急忙探頭向外面地上的乾草堆裡看了過去，心裡一驚，剛才還胡亂堆著那裡的被子和陶罐都已經消失不見。
銅錢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心細？沈維向銅錢剛才消失的黑暗處看了看，那裡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銅錢的身影。
大殿那裡，手電燈光對著各個角落一一照了過去，沈維縮回身子，聽到身後一陣陣嗒嗒嗒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照在神像後的牆壁上的手電燈光也越來越亮。沈維心臟禁不住狂跳起來，緩緩從腰間摸出手槍緊緊握在手裡。
突然一個男人的笑聲從身後那裡傳了過來，“ 國城，我們都已經出了哈城了，你還這麼小心？”
沈維眉頭一皺，說話男人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