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伍話語裡都是沉重，說到最後，嗓音裡有些哽咽。
範筱菁聽著老伍的話，神情也有些黯然，轉過頭向顧鐵雲那裡看了看，見到顧鐵雲還是剛才一樣，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裡。
“ 老伍同志，你剛才說，你擔心自己會說什麼話違反紀律？” 顧鐵雲問道。
老伍坐直身子，目光直視顧鐵雲，沉聲說道，“ 我認為陳知誠同志是一位立場堅定的好同志。”
“ 老伍同志，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陳知誠？”
“ 也不能這麼說。” 老伍的話語裡有了些疑慮，聲音頓了頓，又繼續說，“ 我只能說，發生在陳知誠身上的事情有些蹊蹺。我總感覺，好像在冥冥中，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想將一些疑點硬壓到他身上，但又會在他就要滅亡的時候，這股神秘的力量又會突然消失。”
“ 一股神秘的力量？” 顧鐵雲眉頭皺了起來，他記得在幾個小時前，林政談起陳知誠的案子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
有了這樣的談話後，註定沒有人會再繼續輕鬆愉快地吃下去。三個人各懷心事，草草吃了飯走出雅間。
走下樓梯，顧鐵雲見到陳知晴就站在不遠處的櫃檯後面，埋頭打著算盤。他還是不由得有些心虛，將戴在頭上的棉帽又壓低了些，埋著頭往門外走。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身前不遠處大聲在喊，“ 顧鐵雲？”
顧鐵雲身子一頓，腳步停住，緩緩抬起頭來，見到就在他身前幾步之外的大門處，站著同樣在震驚中的三個人，正是王秀才夫婦和王文理。
“ 爹，娘，你們快看，真的是顧鐵雲，他沒死！” 王文理指著顧鐵雲，瞪著眼睛大喊，目光又落到了站在顧鐵雲身邊的範筱菁身上，眼睛裡好像立刻升起了怒火。
“ 顧鐵雲，你個雜碎，把我妹妹害死了，就是想著和這個小婊子在一起，是吧？” 王文理衝上前，一把抓住顧鐵雲的衣領，指著範筱菁破口大罵。
老伍和陳知晴聽到這裡的動靜，都快步走了過來。
陳知晴聽到王文理喊叫聲裡有顧鐵雲的名字，也瞪著眼睛對著顧鐵雲看了又看，終於不可思議地動了動嘴唇，“ 你是鐵雲哥？”
“ 王文理，你放開手！” 範筱菁怒了，上前一把拉開王文理抓著顧鐵雲衣領的手，冷聲說道，“ 鐵雲同志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能這樣侮辱他！”
老伍也冷著臉走上前，掏出自己的工作證在王文理面前晃了晃，“ 這位先生，我是公安處的，你有事可以到我們公安處裡去反映，不能在公共場所大喊大叫的。”
王文理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些惶恐不安，但還是指著顧鐵雲大喊， “ 公安同志，我現在就要向你反映，不，我要告顧鐵雲這個雜碎，他在北平那會兒仗著自己是警局副局長，和他旁邊的那個個女的搞破鞋，還殺了他老婆，我的親妹妹。”
王文理越說越氣，額頭上青筋直跳，一把拉住老伍的胳膊，指著範筱菁大聲喊著，“我特意去警局查過這個女的，沒錯，就是她，她叫範筱菁！”
顧鐵雲腦子裡像響起了一陣驚雷，不知為何，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