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看著宮遠徵那雙夾起雞肉的筷子,心頭忽的一頓,想都沒想便出聲疑惑道:“遠徵弟弟,不等等角公子再吃嗎?”
“……”宮遠徵只能停下動作,得意洋洋的看著她,“哥哥寵著我,從小到大,好東西都先讓我吃。”
上官淺卻是覺得不應如此:“寵歸寵,禮數……總得有吧?”
文欲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心裡清楚她只是想在宮尚角那兒博取點好感而已,也就閉著嘴沒說什麼。
宮尚角聲音柔和的說道:“兄弟之間,何須禮數?”
上官淺對上少年得意炫耀的目光,手指絞在一起,裝作十分疑惑地說:“我看,執刃大人好像挺講禮數的。”
“……”話音剛落,正要貼上飯食的唇又一次停住了,動作停停頓頓的抬起頭,臉色不善的看著她,“所以他不是我們兄弟。”
上官淺一臉不解:“什麼意思啊?”
“而且他也不是執刃。”
宮尚角從盤中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宮遠徵的碗中,提醒道:“吃飯。”
“……”
上官淺看著宮遠徵嘴角久久不變的弧度,垂著腦袋去盛湯,不忘說:“角公子自己吃吧,遠徵弟弟碗裡還有。”
這略顯親暱的稱呼讓宮遠徵汗毛一豎,抬頭就是冷冷的反駁:“不許叫我遠徵弟弟,只有我哥可以叫我弟弟。”
說著,少年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你不是很講禮數嗎?那以後就叫我徵公子。”
宮尚角輕輕一笑,道:“成親之後,就可以叫弟弟了。”
“……”
“……”
文欲竹扯了扯嘴角,還真是好一個端水大師。
弟弟和妻子,兩人都幫一嘴。
宮遠徵眼神挑剔的瞥了眼桌上的飯菜,佯裝可惜的感嘆道:“哥哥向來素食,葷食也只吃燉湯,你這一桌子菜,恐怕是要浪費了。”
上官淺盛湯的手一頓,眸子睜大的同時柳眉輕蹙,像個長輩教育不懂事的孩童那般說道:“正因如此,角公子才會脾胃不好食慾不振。你和宮二先生從小一起長大,日日見他只食一餐,你難道不心疼嗎?”
文欲竹:“……”
宮遠徵:“……”
處於爭論中心角色的宮尚角尤覺心累,略感無奈的嘆了口氣。
誰知這一動作,卻是讓上官淺倏地放下湯碗,兩手作揖道歉道:“小女知錯……還請公子責罰。”
宮尚角疑惑:“哦?你錯在哪裡?”
“錯在…擅自揣度公子心事。”
“你揣度到什麼了?”
“角公子平日只食燉湯,不食完整雞魚,”
“我猜……是因為它們的眼睛。”
“爹爹曾經告訴過我,常年征戰沙場的士兵,都不太吃魚。因為魚眼,跟死人的眼睛一樣。”
“……”
“角公子這些年,為了宮門出生入死,經歷了太多血腥場景,其實……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有芥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