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信,許玥將信紙仔細摺好,收到專門的小匣子裡。
不得不說,她的心情還是比較平靜,對於玉娘和二房的做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許玥也能夠理解。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此時的民與官之間,地位可以說是有天壤之別。
官者,代天子牧民。
這個牧字,就直指本質。
同一時代的西方,聖經把信徒比作羊羔,上帝則是牧羊人,雖不相符,卻也有一些共通之處了。
玉娘這份向上的心,比起如今大部分信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小娘子已經好了不少了呢。
許玥還有心情思考,玉娘能嫁入官宦之家,除了孫家的那份聘禮之外,應該還有許家今非昔比,出了一個五品員外。
即使大房和二房分了家。
可到底是親生的祖父,往臉上貼金,說玉娘是官家女也不為過。
這件事沒在許玥心中停留多久,本不是親近的家人,又何必多費心思。
至於會不會影響到她?
只能說許員外是關心則亂,一個分家了的堂姐的夫家,就算犯下誅九族之罪,也牽連不到大房身上。
更別說許玥了。
……
盛元二年,夏。
一日早晨,許玥剛配好一份內府龍涎香,這是前朝流出來的宮廷香方。
所有香材無一不名貴,且步驟繁瑣,光前期處理便花了半個月。
幸好,最終配出來的香也沒有辜負許玥的期待。
沉而不散,濃而不俗。
才品香不久,馮老爺子就讓人喚了她過去,連衣服都沒有換,沾惹了香氣。
見了她人,馮老爺子只覺賞心悅目,無一處不好,心中頗有一些自豪,便直接了當的道:
“明歲春闈,山長水遠的,你一個人上路我不放心……”
許玥剛要說自己不是一個人,夏、何兩位師兄也會一起,還有幾個下人服侍,怎麼會一個人,就見馮老爺子大手一揮:
“剛好家中要送親去京城,租了一條大船,玥哥兒你正好充一下孃家人,坐這條船去便是。”
見馮老爺子不容置疑的神色,許玥也只好點頭同意,又好奇的問:
“不知是為哪位貴女送嫁?”
“一大船的嫁妝,還能有誰。”馮老爺子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