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多想閣老在可惜什麼,試探道。
“朝中風波迭起,許修撰沒有根基,師門長輩餘侍郎聽說要敗在右侍郎手上,日後如何還不好說吧。”
“呵呵。”
周閣老意味深長的笑了兩聲,望著方文修搖頭,不客氣道:
“你知道什麼,餘侍郎這番以退為進才是取勝之道,至於許狀元的前程,只要聖眷還在一日,他就什麼都不必怕!”
“本朝,天子威重啊。”
後面一句話,周閣老帶上了些許自嘲。
天子威重,身為臣子,特別是他這樣幾乎站在了頂端的臣子手中權力要縮小許多。
聞言,方文修心中驟然一緊,不知是何滋味,忽然又含笑道:
“同科之中,有許修撰這樣前途非凡之人,近朱者赤,孫婿一定會多多結交的。”
周閣老笑道:
“正該如此。”
…………
第二日,許玥不必當值宮中,來翰林院點卯之時,恰恰遇見方文修,態度和煦的給她遞來一張灑金帖子:
“許兄早說好了要來參加我的婚宴,可不能忘了,這不,怕你貴人事忙,才親自送了帖子來。”
一番話合情合理,略帶親熱。
“方兄可不要冤枉人,我可是連禮物都早早備下了,只不過還以為不能參加了呢。”
許玥伸手接過帖子,長眉輕挑,不動聲色的刺了他一下。
見其面色分毫未改,態度卻還是溫和大方,除了身子微微僵了一瞬:
——若不是自己眼力非凡,常人恐怕注意不到這點。
她心裡明白了方文修應該是打算和自己交好,也沒有拒絕,官場之上虛與委蛇才是常態,大家都要和光同塵嘛。
於是點頭答應了會去參加。
方文修暗鬆了一口氣。
進翰林院,許玥輕車熟路的尋到自己的衙房,發現屋子已經被仔仔細細的清理過了,桌椅板凳擦的噌亮。
牆角多了一對花瓶,插著鮮豔欲滴的粉荷,還有二三盆綠植。
桌上一碟黃澄澄的豌豆黃,和一碟棗泥糕,白瓷清茶冒著悠悠熱氣。
所以說,官場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勢力的地方啊。
一邊這樣嘆息,許玥一邊坐下,悠閒的喝茶吃點心,味道比不上宮用,但也很不錯了,好像是京城有名的點心鋪子賣的。
嗯,她在師公那裡吃過。
整理史書的時候,發現連桌子上掉的一小塊漆都給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