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大案嗎,淮兒這孩子怎麼一點沒和家裡說啊!”許姨娘聽聞此事後,焦急萬分,等許玥過來後不住和她抱怨。
怪不得她如此。
旁邊,如今還在戶部郎中位置上的李大人同樣愁眉不展。
無他,這件事情鬧得太大了!
許玥點點頭,不急不緩的開口:
“表兄這件事鬧大一些也好,我已經拜託人將他下了大獄……”
此言一出,對面兩人驚詫不已。
什麼,拜託人讓景淮下獄,這是啥操作?
還是聽到許玥後面的話才恍然大悟:
“……這是防的有人拿表兄的性命做文章,昭獄之中雖艱苦一些,但能伸手進來的人也寥寥無幾,總要先保命才有後來。”
說完,許玥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這可不是她危言聳聽。
幾年前,李景淮庶吉士散館之後,去了地方為官,毅然選了一個苦寒之地,多有功勞政績十分不錯,屢屢升遷。
如今已是一府通判,正六品了。
原想著這樣一路穩紮穩打往上升遷,結果,真主角從不走尋常路。
很快就鬧出了個大新聞。
且直達天聽,鬧得滿城風雨。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這樁貪腐大案的“被告”是朝中頂頂特殊的權貴——太子的表兄,皇后親生的侄兒!
這般敏感的身份。
這會兒朝中可是人心浮動,有想提前下手弄死這個小小通判,給承恩公府去表功的。
也有想借李景淮之死陷害承恩公府乃至太子的。
所以……“主角”這會兒是個貨真價實的香餑餑,誰都可能想讓他去死。
李郎中臉上是掩蓋不住的鬱郁之氣,恨恨的開口:
“這官場真是個髒地,好好的人在裡面打個滾也不清白了,明明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淮兒是對的……”
“大人慎言!”
“世事如此,除了順應它又能如何?”
許玥冷靜的喝止,隨即面色回覆自然的補充了一句。
手中一邊把玩著青瓷盞,一邊思考這件事該如何去辦,命是暫時保下來了,可後面遠遠沒那麼簡單。
這件事說起來簡單,皇后孃家祖籍就在李景淮任職的州府。
承恩公府一貫作風十分低調,在京城存在感極低。
家中子弟除了實在有才華的,會出仕為官,其餘都老實頂著虛職窩在家裡。
主打的就是一個不給皇后添麻煩。
誰曉得人家在祖籍這邊,卻是威風赫赫——‘為保自家良田,違法鑿開河堤,以制三處縣被洪水沖垮’。
這就是太子表兄的罪名。
按律,這是牽涉一族的大罪,不僅這位表兄要去死,承恩公府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可有時候,天底下的道理哪有非黑即白的。
事情被生生壓了下來,京城連辦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還是李景淮拼死鬧了出來,才讓
許玥深知這事棘手,這一局牽涉到了太子和皇后,才是關鍵中的關鍵,其他都是細枝末節……她忌憚的是這裡面有沒有什麼更深的算計。
旁邊,李郎中和許姨娘對視一眼,眼中俱是憂慮、擔心之色。
兩人想的淺一點,只怕陛下因私情包庇,從而冤屈了自家孩子。
就說一點吧。
對於天子來說,一個是親親老婆的侄子,一個是沒咋聽過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