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
收拾出來一個光照極好的房間,四處擺了炭盆,地面鋪著柔軟的皮毛,用明瓦做的窗戶讓外頭的光都透了進來。
黑油大方桌上,小火爐溫著黃酒。
還有點心和幾碟瓜果,七八個黃色的卵形果子散發出極為清新的香氣。
幾人都對此事十分不滿。
看看這什麼事吧,本朝挖了前朝皇帝和王公的陵墓,也不知道搬了多少陪葬品出去,卻沒什麼風聲傳到京城來。
又不是亂世禮崩樂壞之時,如今朝政穩定,政通人和,正是盛世之相。
忽然冒出這樣一件事來。
日後史書之上,大周朝情何以堪!
丟人都丟到後世去了,反正許玥以一個半吊子的記史官表示,這件事她不得不記在起居錄裡。
就是這個皇帝,他當政的時候有人挖了前朝的皇陵,嘖嘖嘖,後人讀到這一段心裡想的會是啥大家都明白。
這下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陛下得氣瘋了吧?
這邊聽到李景淮怒氣衝衝的發言,其他人對視了一眼,深以為然。
方青雲將袖子折起,手腕骨節畢現,用火鉗撥了一下炭盆,讓火燒的更旺一點,把火鉗放下,輕淡的道:
“昨日朝中已經八百里加急,派了人去查看,這幾日應該就有消息了。”
“到底情況如何,還不能下定論。”
解文寒到底在官場多呆了三年,經驗更豐富一些:
“陛下連夜召了閣臣議事,又派了人去看,這件事大差不差了。”
隨之冷笑一聲:
“現在這般重視有何用,醜已經出了,陛下是慈父不假,可……”
許玥放下了茶盞,打斷了他:
“這話過了,慎言。”
前朝國柞不復之後,本朝保持著一個後繼者的尊重態度,不僅有祭祀,還給前朝皇陵派去守陵人。
這一次事情鬧出來,明面上就是幾個守陵人從賊人手中逃了出來,惶惶不可終日,所以上告京城……
因為目睹的人太多,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壓下去。
所以才鬧得人下不了臺。
且隱隱有消息,因為罪魁禍首十分囂張,市面上不少珍玉珠寶都是皇陵的陪葬品,被人認了出來。
所以基本已經確定了是誰幹的。
朝中多數人和此時的許玥幾人一樣,都在觀望最後朝廷的處理,雖然憤然,卻沒有太過憂心。
說白了,這只是名聲上的事兒。
可在某一些人眼中,日子過得和油煎的魚一樣,左右翻身都難。
…………
魏王府。
寬大的椅子上,魏王面色漲紅,喘氣如牛一般劇烈。
指著下首跪著的人怒罵:
“蠢貨!廢物!你還來求本王救你,若不是看在寬兒的面子上,本王現在就想殺了你!”
氣到爆炸這種體驗,魏王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