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家人並不知道蘇嫣寧不是蘇家的親生女兒,怎麼會如她所說一般對她如此嚴苛?
還未來得及細想,突如其來的痛感便打斷了陳一的思緒。
只見蘇嫣寧舉起針管對準她的胳膊紮了下去,冰涼的液體緩慢地流入了陳一的身體。
“難道你們這些人生來就高人一等嗎?”
蘇嫣寧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厲,“我就是要讓你看看,我蘇嫣寧,是怎麼一個一個把你們蘇家人從高臺上拉下來的!”
“你以為我真的需要血袋嗎?不過是個藉口罷了!”
蘇嫣寧扭曲的聲音傳來,“如今你們蘇家人一個個都要下地獄了,怎麼能少得了你呢?”
“說不準,你們還有機會在地獄裡相認呢!”
在不明液體的作用下,陳一的呼吸逐漸困難,周身像被巨型的卡車碾壓過似的,四肢百骸都承受著難以忍受的劇痛。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眩暈感也越來越強烈,一滴眼淚從眼角處滑落。
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不停地重現,痛苦和不甘一齊湧上心間。
就這樣……結束了嗎?
也好。
只是可惜了那篇還未來得及完成的論文。
*
此刻,夜已深了。
狹小悠長的巷子,甚至連月光也不屑於光顧。萬籟俱寂,唯有街頭巷口時不時還傳來一兩聲狗吠。
臨時搭建好的棚戶裡,橫七豎八地擠著一堆髒汙不堪的傢俱,地上、桌上還零零散散地躺著幾個空酒瓶,散發出一股惡臭的氣味。
在劇烈的疼痛中,陳一醒了過來。
全身彷彿從萬米高空中墜落,輕輕一動便刺痛難忍。
巨痛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滿頭大汗地從夢中驚醒,猛然坐直了身體。
自己……可以動了?
眼前暫時還是一片模糊,等她眨了眨眼睛後,視線才慢慢聚焦。
這是……在N城的家?
待看到桌上那本被撕爛的掛曆後,她的視線僵住了。
2025年4月1日。
沒記錯的話,她被蘇嫣寧囚禁在療養院的那年,便已經是2028年了。
而且,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理論上來說,陳一是絕對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重生這種可能性存在的。
可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呢?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試著動了動手腕。
真的能動了!
喜悅湧上了她的心間,忍著身體上的巨痛,陳一艱難地撐起身子從抽屜裡抽出了一面還算乾淨的鏡子。
倒映在鏡子裡的確實是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孩。
雖是形容清瘦,卻也難掩清麗的面容,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眸子裡還帶上了一分驚愕。
顯然就是十五歲時的自己。
真的……重生了?
“醒了就別裝死!你他媽聾了?老子跟你說話聽不見?”
一道乾癟而粗糙的男聲傳入了陳一的耳膜。
陳一這才注意到,昏暗的房間裡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叼著根菸,極不耐煩地看著陳一,彷彿下一秒拳頭就要揮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