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國科狠狠地甩了幾下腦袋，這才算是清醒過來，朝車窗外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山上已經開始飄起雪花來，路面上已經積起了一層薄薄的雪粒。
一輛載滿了人，車頂還馱著不少貨物的客車，拋錨在了路邊。
這會車裡的人大多都已經從車裡下來，正在焦急的看著一個司機模樣的人在車頭的位置搗鼓。
雖然天上飄著雪花，但是司機卻是滿頭大汗，揮舞著扳手和起子不斷地拆裝著各種零件，但看起來卻不像能很快修好車子的樣子。
攔車的是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的棉袍，外面還裹了一件皮襖，頭髮上滿是蓬鬆的雪粒，看起來很是狼狽的樣子。
甄國科在安二的陪同下下了車，向這位男子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中年男子用帶著濃重江南口音的國語一番解釋，卻是跟甄國科想的差不了太多。
這個男子自稱姓杜，是山城一個機關的辦事人員，這次是前往長安公幹之後返程，好不容易買到了車票，上了這輛從長安出發的客車。
也是因為擔心下雪耽誤行程，客車上的大多數的乘客都要求連夜開車，儘快通過秦嶺，司機也沒有反對，就這麼開著快要達到報廢標準的三手客車上了山，打算一口氣開到秦嶺頂上再吃飯休息。
結果開到半道時，老舊不堪的引擎就罷了工，司機折騰了半天也沒辦法修好，再趕上又開始下雪，氣溫驟降，車上的二十多名乘客又冷又餓，眼看著就要出大問題。
剛好見到甄國科的這輛轎車經過，這位杜姓男子便跑過來攔車求助。
甄國科聽他說完，也感到有些為難。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們呢？”
“我這輛車恐怕拖不動你們這麼大一輛客車，也載不了你們這麼多人啊。”
杜姓男子連忙擺手，“長官，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聽司機說，在山頂附近有幾間麵館和賣東西的地方，很多車輛過秦嶺的時候，晚上都會在那裡暫時住下。”
“那裡現在一定有休息的貨車或者客車，只要能找到他們幫忙，就能過來把這輛車給拖上去，至少也能把我們這些人送到那裡住下，不用在這裡受凍捱餓。”
“我們裡面還有不少女士，這樣恐怕挨不了太久。”
甄國科看了一眼客車的方向，發現出來的乘客中，並沒有女性的存在。
杜姓男子趕忙解釋，“外面太冷，女士們都在車裡，我們這些人也是想著能不能給司機幫點忙才出來的。”
客車的車窗玻璃上這會已經結滿了冰花，車也沒有燈，車裡黑漆漆地，也看不清楚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甄國科倒也不相信杜姓男子會在這方面騙自己，傳遞給消息就能救一車人，這種事情他當然也不會拒絕。
所以他就乾脆地答應了下來，“幫你們捎信倒是沒有問題，不過你說的地方我並不熟悉，最好找個人跟我一起過去。”
男子露出了歡喜的表情，“那太好了。長官，謝謝你願意幫我們，實在是太感謝了。”